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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我還真看不懂村上的這本書。

      想要了解一個作家,或者說,想要對一個作家下些什麼評論或注解,沒有將其大部分作品看過,恐怕是難以窺見其全貌,否則就會過度偏頗,有失客觀。村上從很年輕就開始寫作,而且創作產量不算少,所以迄今為止,各類型大大小小的集子恐怕已在二三十本以上。我雖然不是他的書迷,更確切地說,我是從09年底才開始看他的書,是從代表作《挪威的森林》開始的,接續的有《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聽風的歌》、《1973年的彈珠玩具》、《黑夜之後》、《人造衛星情人》,還有一些短篇的集子,《遇見100%的女孩》、《開往中國的慢船》,因此村上的文字之於我,應是相當熟稔的。在《海邊的卡夫卡》,雖然仍是村上式的架構,但卻多了許多超現實的元素,所以似乎是個有些陌生的新樣貌。

      結構上,依舊是以雙主軸交錯的方式來進行整個故事,村上似乎偏愛這種手法,在許多作品中大量使用,特別是和《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極為相似,分別從兩個開端陳述,起初會使人有種摸不著頭緒,宛如二條平行線之沒有交集,或許如此能引起讀者之臆測,更能進入故事本身,最後再以兩個故事微妙連結作為結局。如此之作法,在《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中,我相當喜歡,但在《海邊的卡夫卡》中,我覺得雙主線間的關聯性很微弱,在風格上也大相逕庭,如果稍作刪減,應該可以拆成二個獨立的小說,也不會有什麼不妥,所以針對這個部分,我花了許多時間思考,村上如此安排之用意,然此惑仍不解。

      田村是兩個故事軸中較為主要的主角,該劇情發展基本上是圍繞在希臘三大悲劇家SophoclesOedipus the King 為藍圖所構築成的。其中弒父逆母的橋段,皆為意念層面抽象式的表現,並非實際之行為,所以或許可解讀為一個青少年出走所面臨的心理遽變和矛盾,甚至連大島的角色都可視作一個自我形象投射的化身。另一方面,中田的奇幻旅程,或者說是星野的奇幻旅程更為貼切,總而言之,此段劇情發展則充滿童話元素,頗有艾莉絲夢遊仙境(Alice in Wonderland)之感,譬如和貓說話、從天空降下螞蚱魚蝦、化身為肯德基桑德斯上校的概念、寄生於肉體啃食記憶的白色黏稠不明物體。誠如之前所說,我個人偏好的思維角度是將主角設定為星野,而老人中田及其所引發的插曲是星野本身對於祖父或是老人的某種形象的追憶和突發奇想。

 

釋迦牟尼有個叫茗荷的弟子,因為頭腦不好,反應遲鈍,連經文都記不起來,所以其他弟子都嘲笑他。有天,釋迦牟尼就對他說:「茗荷,因為你頭腦不好,所以你就專心1020年擦鞋子吧。」因為茗荷為人老實,所以沒有說:釋迦師尊,開什麼玩笑啊!後來茗荷突然開悟,成為門下最出色的弟子。青年之所以會記得這個故事,是因為1020年都繼續擦鞋子的人生怎麼想都覺得像笨蛋一樣。那簡直是笑話嘛。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這個故事在他心中有另一種回響方式:「人生不管怎樣都像笨蛋一樣。」青年想,只是小時候不知道而已。

 

      這青年就是星野。

      星野是全書中我覺得最可愛的角色,或許應該說其他的人物太理想性的抽象性格,而星野只是一個再平凡渺小不過的市井之徒,可愛之處就在於其自我省思,意識到自己無力地載浮於廣袤的大海,但透過中田這個大智若愚的投射形象,他開始自言自語,尋找各種出口的可能性。

      最後,整體地做個結論,恐怕還是和一開頭的說法相呼應,就是《海邊的卡夫卡》是一本不容易看懂的小說,因為裡面有許多超現實的元素,是難以想像的,超越想像的,以致於我覺得有些距離感,如果用王國維的說法,就是太了,一首詞作得隔,就失去直接的藝術美感,多了複雜的氣味,但是一本小說,隔與不隔應該都是作家可以表現的方式,它們都是文學創作、欣賞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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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an91111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